病得不輕

研究生,很忙,偶爾才寫寫東西自娛娛人。
Star Wars: Kylux
劍三花羊/All 羊

【Star Wars】Fade Away(Kylux)

  Star Wars 7 同人衍生 Kylo/Hux

  有私設/副角色死亡



  Hux以為自己在作夢,畢竟他許久不曾聽見光劍驟然展開、揮動的聲音了,此刻那細微的嗡鳴彷若噩夢的呢喃,在腦海中撥弄他的神經。Hux側躺著在棉被下伸出手,朝前方探去,Kylo不在床上,但仍有一絲即將消散的餘溫。


  「Ren?你在房間裡嗎?」他低聲問。

  浴室裡是暗的,沒有動靜,Kylo不在裏頭。Hux緩緩挪到床邊,披上大衣、套上拖鞋,拄著手杖緩緩站起來。他走到門邊,探頭往外看,屋子很暗,他什麼也看不見,但是的確聽到了光劍的聲音,他沒有作夢。


  Hux打開走廊的燈,他站在昏黃的光線下,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。他後悔自己太過鬆懈,竟忘了在房間裡帶把槍出來。這些年來他都淡忘了他和Kylo是逃犯的事實,他們輾轉來到這顆星球時,他的肺和右腿受了傷,沒有巴克塔箱,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康復,至此他已經失去了搏鬥的能力,若是新共和軍突襲,他幾乎沒有反擊成功的機率。


  Hux行走時盡量不發出聲音,他往廚房走去,餐桌上有杯打翻的水,光劍的聲音愈來愈近,紅光在門外某處閃爍。Hux聽見Kylo低吼,他焦躁地往外走,夜晚好冷、好暗,沙子夾帶在風中襲擊他的側臉,他單手攏緊大衣,呼出白色的霧氣。


  Kylo不在廚房外的院子裡,他在更遠的倉庫旁,他們在那裏存放工作的物品和雜物,多半是飛行器或機器人的部分零件。Kylo在黑暗中毫無章法地劈砍,Hux擔心是追殺他們的人來了,但他靠近倉庫後,發現只是前幾日撿回的飛行機翼,Hux還沒找到時間修理或是拆解。


  「Ren!」Hux在他身後大喊。

  Kylo沒有回頭,機翼被他砍成崩解的金屬片,邊緣燒熔,散發著暗紅色的微光。Hux往前一步,他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凹凸不平、殘存熱度,他回頭看向來處,Kylo以光劍在地面上鑿出無數的痕跡,如同打鬥過的焦土。


  「Kylo,你在幹什麼!」

  Kylo彎下腰嘶叫,Hux差點嚇得往後退,但他只是站在原地。機翼的殘骸震動起來,他知道是Kylo的原力所致,它們互相碰撞,發出尖銳的聲響,擦出火花,Kylo舉起手,用力握起拳頭,金屬片朝一個聚合處擠壓,最終成為一團廢鐵。


  「Kylo。」Hux聲音顫抖,也許他害怕了,也許太冷了。

  Kylo終於回頭,微卷的黑髮凌亂地貼在他的臉頰和脖子上,他的睡衣濕透了,側臉的汗水在腥紅的光線中閃閃發光,他渾身繚繞著兇戾的氣息,雙眼漆黑深沉,但Hux還是朝他走過去。

  「Kylo,回答我。」

  「Hux……」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他指著附近的狼藉。

  「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。」

  「蠢貨,你已經吵醒我了。」


  Kylo收起光劍,周遭突然一片漆黑,Hux聽見腳步聲朝他而來,他緊張地屏住呼吸,感覺到Kylo輕輕摟住他,來回撫摸他冰涼的頭髮,像是給他慰藉,又像是尋求慰藉。

  「Kylo,發生什麼事?是新共和的人嗎?」

  「不是。」

  「所以?」

  「他消失了。」

  「誰?」

  「新共和的……將軍。」

  「Leia Organa。你看到消息了嗎?」

  「原力。他從原力中消失了。」


  Kylo似乎很哀慟,他沒有明說,但他緊緊抱著Hux不放,Hux感受到他的傷痛,同時夾雜著憤怒和不甘。也許十幾年前,他會訓斥Kylo,強逼他打起精神,別為了敵人而傷懷,他們沒有傷懷的資格,這只令他們顯得可悲。但Kylo此刻擁著他,臉埋在他的肩窩中,星球的重力穩不住他,Hux不得不環抱Kylo,像拉著腳踝的船錨。


  「他突然消失了。」Kylo悶聲說。

  「我很遺憾。」Hux聲音扁平地說。

  「你沒有。」

  「我沒有,我只為你遺憾。他是敵人,他打敗我,還讓我差點半身不遂。」

  「我恨他。」

  Hux撥開Kylo額頭上的髮絲,撫摸他濕潤的臉頰。

  「那你沒必要感到哀傷。」

  「我不知道。我只是覺得必須做些什麼。」

  「你砍壞了我要修理的東西。」

  「你根本沒時間修那堆垃圾。」

  「閉嘴。」Hux用手杖輕輕抽他一下,「你現在感覺如何?」

  「我不知道。」

  「我們可以回屋內嗎?我快站不住了。」


  Kylo抱起Hux往回走,如果是白天,他會被Hux揍,但現在是半夜,沒有人會看見,而且Hux即便拄著手杖,大概也無法走回屋子了,他受傷後一直沒辦法走動或站立太久。

  「我真的恨他。」Kylo低聲說。

  「我知道。」Hux倚在Kylo胸膛上。

  「他花在新共和的時間比花在我身上多,他避談一切關於維達的事情,害怕我會過度親近已逝的外祖父,他把我交給Luke Skywalker。我不想離開他,也沒有興趣成為一個絕地,但他堅持讓Luke帶走我。」

  Hux聽見Kylo胸口下激烈的心跳,他伸出冰涼的手輕撫他的肩膀。

  「Ren。」

  「我恨他,但他消失的那一刻我好憤怒,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,我只想盡快發洩它,但我不想吵醒你,所以出門跑到倉庫旁。」

  「那你走得還不夠遠。」

  「你來找我了。」

  「對,因為你吵醒我,我擔心我們被新共和軍找上了。」

  「如果真的是新共和軍呢?」

  「我會回房間拿槍,然後殺了他們,或是被他們殺死。」

  「我不會讓他們殺了你。」

  「Ren,你會感覺到我的死亡嗎?」

  「會。我一直都能感覺到你。」

  Hux瞇著眼看屋內的燈光,他們漂流在無垠漆黑的宇宙中,共同搭建的小屋是唯一的恆星,他們正努力漂過去,目的地是臥房,沉睡在星球的內核中,沒有新共和軍,只有他們兩人。


  「我消失後,你會生氣嗎?」

  「不知道。Hux,我不喜歡想這些事。」

  「不必生氣,也不必傷心,我從沒想過能活到這個時候。」

  Kylo把他抱得很緊,甚至有點痛。Hux想著,他們可曾預見此刻的軟弱?為彼此的消亡而擔憂,多麼可悲,他們曾攜手覆滅了成千上萬的生物,卻容不得別人插手他們的生命。

  「這不是軟弱。」

  「Ren,他媽的滾出我的腦子!」

  「你想得太大聲了,我根本不需要窺探你的想法。」

  「真是抱歉我的腦子正在向你全艦廣播。」

  「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!」

  「你沒有。」

  「我只是……我不想要你消失,這不是軟弱。」

  「這就是。」

  「那你為什麼不拒絕我!」

  「我做不到。我試過好幾次,我做不到。」

  Kylo低下頭吻他,冰涼的水珠滴在Hux臉頰上,他嚇了一跳,此時正值乾季,所以塵沙才會從遠方隨風揚起,Kylo的雙眼下起雨,像三個月前的午後,他望著天空,雨水落在他臉頰上。


  他們回到屋內,Kylo低著頭,他用原力把門鎖上,關掉電燈。他們需要沖個澡,但Hux累了,他抱怨後腰和右腿抽痛,Kylo用熱毛巾幫他擦臉,拿出天氣再冷一點才會用上的電毯,鋪在Hux的腰部和腿上。


  Kylo輕聲走進浴室,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他記不起Leia的樣子了,兒時的記憶模糊,長大後只剩全息影像中的戰報,但他永遠記得Han死前的表情,他真的長得像他們兩人嗎?同時有著Skywalker和Solo的痕跡?

  他走進花灑下,沖掉汗液和塵土,握著光劍的手掌仍舊微微發燙,他看著排水孔,淺褐色的汙水形成一股漩渦,他陷在裏頭,像所有Skywalker的後人一樣陷在命運中。


  這個家族的人都如此疏遠嗎?外祖父、舅舅、母親和他自己。

  他們擁有原力相互連結彼此,卻疏離地分散在廣袤的宇宙裡,相隔數千光年,錯失於繁星之中。他從未感到如此孤獨,他的憤怒、不甘、傷痛和淡薄的依戀都凝聚在Leia消失的那一刻,他懷疑遠處的某個天空下是否有人從原力中感受到他的痛苦。


  Kylo關掉水流,房間裡很安靜,Hux睡著了,他突然後悔沒有走得更遠,讓Hux冒著寒冷的夜風出門找他。Kylo鑽進棉被裡,他把電毯關掉,擠過去抱住Hux,他感覺到Hux呼吸的頻率和偏低的體溫,感覺到Hux的存在。


  fin.


  當初公主去世後寫的短文,現在想起來,還是很傷心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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